破鐵鞋無覓處、得來全不費工夫?

前幾年我母親拼命地找,像發瘋一樣,只要聽到一點線索就到處奔波、甚至還差一點找到國外去,因為聽說當初知情的人好像移民到國外去了。不過差不多半年前,她忽然靜了下來,好像沒有那麼一回事。」

「那時候她已經知道她的病情,我們想她大概死心了,為了讓她安心治療,我們本來就都不敢提,這下更是裝作不知道。」


「雖然很想達成她的心願,但沒有頭緒的我們根本不知從何找起。弟弟送人的時候,我們三姊妹還太小,幾乎不記得這件事,從小爸媽也不提。後來爸爸過世了,不過那時候我們也都很大了,媽媽才對我們說起。從那時候起,她就開始找弟弟。」

「真抱歉我今天話這麼多,我大概是憋太久了,不偶爾發洩一下的話我會崩潰。」她有些歉疚地看著我笑。

我努力擠出一個看起來還算輕鬆的笑容。「別這麼說,真的沒關係。你想講的話我很願意聽。」這可是真的,如果能從她口中聽到更多線索,對我來說當然是好。

車子已經到了機場,不過現在的我當然不可能這樣回台北。這可能是我踏破鐵鞋無覓處、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機會。「我想跟你一起去醫院,好嗎?」我要求著。她微微感到驚訝「你不是急著趕回台北嗎?」「對,我是很趕,不過我想先去看一下伯母更重要。」「這樣,好吧!那我們現在就趕到醫院去。」她不再說話,只專心開著車,不多時我們到了醫院。

我跟著她走向病房,心臟又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。我也會緊張?我不禁苦笑了一下。跟在她身後進了病房,透過她的肩膀,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因為病痛折磨而顯得極為憔悴的臉龐,但我肯定我沒有見過。原來是我想太多了,那個年代這樣的家庭想必很多,我只不過聽到類似的故事就趕緊跳著對號入座。不過既然來了就稍事探望一下,等會兒再趕回台北吧。

彷彿是在捉弄我似的,她隨即向我解釋,這是她母親的一位病友,因為家人都不在身邊,所以她每到醫院來一定會先來向她打個招呼,不過她知道我在趕時間,所以待會就去她母親的病房,晚點兒她再自己來陪她一下。聽到這話,我一顆原本已經鬆懈的心頓時又緊繃了起來。我在心裡咕噥著,別再整我了,快帶我去見正主兒吧。

終於在她為她母親的朋友簡單整理了一下之後,我們進入了另一間病房。當我看到躺在床上因痛苦而有些扭曲的臉時,一股莫名的情緒使我的眼眶脹得發紅,到底是不是她?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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