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世界

星期六下午看了末代武士。
 

坦白說看之前並未抱有何種期待，或許隱約認為反正又是一部透過美國人的眼睛來詮釋、好萊塢式的日本片罷了！但看了以後心裡卻有些起了共鳴。它大概的劇情或許很多人都知道了，時間是西元1876年，湯姆克魯斯飾演的納森歐格仁上尉，在一次奉命屠殺印第安人的行動之後，因為心存愧疚，又因被迫被當成戰爭英雄到處宣傳（目的在販賣軍火），而以買醉的方式來麻痺自己。正逢日本內戰，其中一方大村想要聘請納森和他的上司到日本幫忙訓練士兵，納森不情不願的去了。但訓練未久，因大村迫不及待地想消滅政敵勝元(渡邊謙飾)，乃強令納森率領那些尚不堪用的士兵去討伐，結果落得大敗虧輸，納森的同事遇害、自己也被俘虜。

被俘的納森被帶到勝元之子信忠的領地，地處深山之中，時值深秋即將進入隆冬，逃脫無路。受託照顧納森的是勝元的妹妹多香(小雪飾)，她的丈夫被納森所殺，納森知道以後更感愧疚，終於有一次找了機會向她道歉。但多香卻只是說，她的丈夫盡了他的義務，納森也盡了他的義務，納森遂繼續與多香及其二名幼子比健及孫次郎共同生活。納森藉著寫日記來紀錄自己內在的轉化，也在村人的日常生活中（每天一早起來，每個人就是認真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，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），以及和勝元的互動中（勝元一開始故意開玩笑說要納森陪他做英語會話練習），漸漸體悟到了武士道的精神（勝元曾說在喝每一口茶、看到每一朵花，殺每一個人時都可體悟到武士道的精神），並向勝元手下的大將氏尾(真田廣之飾)學習武士刀。之前納森被氏尾打倒卻一再站起來的畫面，讓我聯想到梅花中的柯俊雄。

冬去春來，某日勝元向納森言明天皇允諾若他們願意進京，可保無事，一行人遂向京城進發。惟彼時朝中大臣皆戮力於剷除武士，制定法令以限制武士的自由，想藉此消滅武士，信忠亦曾於街市之中受辱被剪去髮髻，但眾人仍努力忍耐。怎奈大村對勝元必欲除之而後快，想迫使勝元自殺。勝元正欲動手時，納森及時趕到，加以勸說，遂決定先退回山中的領地。此時二人與大村派來的殺手及看守的人馬發生衝突，幸氏尾及信忠等人及時趕到解救。但眾人於撤退時，信忠不幸中彈身亡。退回領地後的勝元，變得消沉起來，他慨嘆道，或許武士道已經是不需要再存在的東西，大村的大軍不日就會攻來，他寧可死在自己的手裡。但納森說了希臘人以數百人抵抗波斯百萬大軍的故事加以鼓舞，勝元決定放手一搏。

對戰之日終於來到，多香親手爲納森穿上亡夫所留下來的盔甲，沒有煽情的描寫，但一切卻盡在不言中。在納森的巧妙佈局之下，勝元方獲得初步的勝利。但大村的大軍有精良的裝備，且已經變成一支訓練有素的勁旅，勝元的人馬以血肉之軀無論如何也無法抵敵。戰至最後，重傷垂死的勝元仍選擇了切腹，但他卻要納森好好的活下去，或許在這個英雄的心中，他仍有一絲私情，希望納森能夠和多香及兩名幼子過著幸福的日子。在弭平內戰的同時，大村更加擅權，強使天皇與美國簽署不平等條約。此時納森求見，並帶來勝元的遺物——武士刀，納森於天皇及眾人面前表明勝元的心跡，終使天皇受到感動，當場拒簽該份對日本極不公平之條約，並斥退大村。戲的末了，納森一人一騎回到山中的領地去，在那兒有人等著他平安歸去。

像我這樣的五年級生，小時候都是邊看著梅花、八百壯士等愛國影片邊哭這樣長大的。雖然過了二十幾年，有些場景及台詞仍深植我心，無法抹滅。或許因為這層關係，所以當我看到那些以寡擊眾、明知其不可而為之、慷慨赴義的情節時，眼眶仍不禁泛紅。那是要怎樣堅強的信念，能夠這樣的義無反顧，「雖千萬人，吾往矣！」雖然我痛恨戰爭，更不希望有人因此死去，但對於這樣的執念，仍是看得心盪神馳、甚而心嚮往之。

隨著片子的推演，勝元和納森的角色和立場漸漸對調。勝元原本對於武士道的精神，沒有一絲懷疑，並且是以身體力行來實踐，但隨著各種挫敗紛至杳來，他的信念也隨之動搖。而納森卻是從一具失去信念的行尸走肉，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實踐者。在日本即將滅絕的武士道，卻在一個美國人的身上發揚光大。我不禁想到孔子所說的「禮失之朝，求諸野」，當在位者已失去了他們的初衷，國事蜩螗，毫無法紀可言時，就只能向民間尋求一股清流了。

而所謂的武士道，究竟是什麼呢？我認為這只是借用了日文來代稱，不是日本所獨有，也非僅存於武士之中。而是，只要能夠抱持著強大堅定的信念，認為自己該做的事，就義無反顧地去做，即使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，就是了。有些日本政府官員，在自己的崗位上出了事，除了下台之外，還自殺以謝天下，也是某種武士道的體現吧！

後記：
本片有不少場景，雖不到千軍萬馬，但也算得上是大製作。戰爭殺人場面不少，難免有些暴力血腥。但我自從看過追殺比爾，目睹烏瑪舒曼有如砍瓜切菜的"美技"之後，其他的電影對我來說都只能算是普級，阿諾的片子也只能算是小意思。小雪（多香）在幫湯姆克魯斯（納森）換上盔甲那一幕，我認為一定是要求小雪半蹲或幫阿湯哥在腳底墊了兩塊磚頭。因為大家都知道阿湯哥其實個子真的不高，而有看過西洋古董洋果子店的人就知道，小雪可是個長腿姐姐，所以也就不能怪本人有這種推論啦！

看電影時還有一件最令人生氣的事，有個很沒品的婆娘接了幾次電話，還講得很大聲。我的脾氣不好，對於這種事更是無法忍受。第一次我只是小聲地向她咕噥要有點羞恥心，第二次她講得更久更大聲，我的火氣整個上來，用力回頭朝她的方向說：喂！住嘴！但她不愧沒有什麼羞恥心，還繼續講個不停，跟我同行的友人也火了，回頭以用比我更大的音量叫她不要講話，還講了兩次她才住嘴。我當場真的很想把她拖到廁所痛揍一頓。偏偏還是在最感人的那一幕，氣死人了。

照片來源：華納兄弟電影公司官方網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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